鼠雀

寒蕭重，樓卿使用起來不太方便。然而，寒蕭有其好處，就像現在這樣，憑借寒蕭的力量，他砍倒了刺客，讓對方無法還手。

“你叫什麽？”樓卿冷不防開口問道。

刺客躲過刺向他眼睛的劍刃，道：“你沒必要知道。”

說著，舉起雙刃，準備砍向對方。樓卿側身躲過對方的攻擊，隨即揮劍掃向還沒來得及收刀的刺客。

"茶糜。"樓卿說道。

刺客突然低下頭，接著刀口“砰”地撞在劍鞘上。

"聰明！"刺客讚嘆道。

樓卿微微一笑："哪裏哪裏，天璇閣第一殺手在下還是認識的。"

樓卿靠著劍鞘，茶糜躲閃不了。他一下子就逼到茶糜跟前，另一只手指尖的薄刃突襲向茶糜的眼睛。

"劍法不熟，暗器倒是不少。"最後一瞬間，茶糜迅速側頭，額前的發縷已經被樓卿的一擊削斷。

“不耍些把戲，我恐怕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。”樓卿抽劍，在茶糜放松之時又猛刺上來。

茶糜倒退時被壓得幾欲後折，然而當他靠近溪水時，感覺到不妙。

果然，他看到樓卿的左手突然從水中撩起，泥巴濺到了他的眼睛，造成了一瞬間的破綻。

接著，他的胸口再次遭到重創，被樓卿一腳踹飛到地上，摔進了溪水裏。

樓卿抓住這個機會，舉起劍狠狠地刺向他的胸膛。

慌亂中他用手臂擋住劍刃。

“噗嗤”一聲，寒蕭的劍砍進了他的手臂，鮮血濺出，深入骨髓。

樓卿輕輕笑著，加大了力度。

茶糜悶哼一聲，用腳猛踹樓卿的腰腹。

樓卿力量不及，寒蕭從他手中脫落，被踹飛出去，重重摔倒在兩尺遠的地方。

茶糜站起來，捂住手臂的傷口。他被激怒了，拿起雙刃猛砍過去。

“賤人！！！”

樓卿才剛從地上爬起來，看著雙刃朝自己砍來，卻笑了起來。

茶糜不明白，卻突然停住了身形，動彈不得。

“噓。”

他看著樓卿的手指靠近嘴邊，他周身泛起白光。

“別讓他知道。”樓卿幽幽地說道，“否則他會生氣的。”

茶糜的身形突然僵住，他眼睜睜地看著樓卿走近，自己卻一動也不能動彈。

樓卿緩緩地擦去嘴角的血跡，纖細的玉指擡起，只輕輕一碰。茶蘼感覺自己的身體仿佛千斤重，瞬間倒在地上。

他勉強擡起頭，想說話，但喉嚨仿佛被堵住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
他看到。

在溫柔的月光下，樓卿穿著一襲白色長袍，手裏拿著寒蕭，刀上滴落著一滴滴鮮血，換沒滴落到自己的白袍上，像是綻放的紅梅花。

而他只是勾起了一絲冷漠而又諷刺的笑容，眼中帶著一絲傷感地看著躺在他腳下的人。

“我果然不適合使用劍啊。”樓卿似乎有些遺憾地說道。

這句話的語氣淡漠，仿佛在討論兩位朋友之間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
茶糜卻感到寒毛直豎，前所未有的恐懼席卷全身。

他張開嘴，卻無法吐出一個字，發不出一個音。

樓卿擡起手，註視著自己剛剛被擦傷的左手，輕輕舔舐著傷口。不久後，傷口便愈合了。

茶糜驚恐地望著，盡管他無法動彈，但他顫抖的脊背暴露了此刻的恐懼。

樓卿處理完自己手腕上的傷後，擡起腳往後走去。

茶糜看著他遠去的身影，不禁松了一口氣，以為自己就這樣逃過去了。

他不禁暗罵著，卻註意到走遠的人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
他緊緊盯著那潔白的人。

樓卿似乎才反應過來，緩緩轉過身來。

茶糜瞪大了眼睛。

“啊！”樓卿擡手擦掉臉上的血跡，斑駁的鮮血襯托出他眼角的紅痣更加鮮明。

“我怎麽把你忘了。”樓卿愉快地笑著，邊說邊朝他走了過來。

茶糜擡不起頭，他的視線只有那一雙染血的白鞋。

那雙白鞋很快停在他面前。

樓卿含笑，一把抓住他的後發，強迫他與自己對視：“我應該如何處理你呢？”

“嗯？”

茶糜被迫擡起頭，手指無法握住自己的雙刃。

樓卿臉上帶著微笑，對待任何人都是如此，眼中卻毫無波動，輕輕掃視了一眼周圍。

茶糜從他身上，看見了屍山血海。

“陪你玩了這麽久。”樓卿嘆氣道，“我累了。”

樓卿溫柔地笑著，眼中卻閃著寒光。

纖纖玉手拂過他的臉頰，在他驚恐的目光下停在脖頸上，一寸一寸用力，直到快要窒息。

這時，樓卿柔情似水的笑意才真正顯露出來。

“因此。”樓卿說道。

“只好請您去死了。”語氣含笑，如果不考慮他現在的行為，旁人甚至可能認為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游戲。

窒息感襲來，始作俑者卻甜甜地笑著。

“想要你們更接近實質，但卻總是在破壞我的計劃。”

茶糜呆呆地聽著。

“早知道就不會這樣安排了。”

“我就還有更多的時間。”

茶糜被掐得嘴唇發白。

“妖怪。”

這是他最後冒出的想法。

氣息全無。

樓卿毫無表情地將他隨手扔在地上，不滿地擦了擦自己的指尖。

真令人作嘔。

他擡起腳踩碎了茶糜的腦袋，厭惡地瞥了一眼，突然揮起手臂。

與此同時，各種鼠雀湧出，瘋狂地咬嚙著這具殺手的身體。

樓卿捂住鼻子，轉身離開。

好臭。

他只是這樣想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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